中国社会科学报:爱尔兰作家诞辰150周年,中国学者呼吁:拓展叶芝研究空间

发布者:系统管理员发布时间:2015-06-16浏览次数:2157


来源:中国社会科学报 2015年5月29日 第744期
标题:爱尔兰作家诞辰150周年,中国学者呼吁:拓展叶芝研究空间
作者:郝日虹 张清俐

        提起威廉·巴特勒·叶芝(William Butler Yearts)的经典诗歌《当你老了》,人们无不为其中的缱绻深情而感动。叶芝凭借其作品的独特格调,吸引着世界的目光。时值叶芝诞辰150周年之际,他的故乡爱尔兰斯莱戈郡将开展持续一整年的纪念活动。同时,全球40多个国家将以音乐会、研讨会和电影展播等一系列活动,缅怀这位“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”的领袖。

        实际上,叶芝于中国而言并不陌生。自1919年茅盾首次向国人介绍这位爱尔兰文学巨匠以来已近百年。叶芝的文学创作究竟有何独特魅力?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创作产生了怎样的影响?学界对于叶芝的研究状况如何?近日,记者就此话题采访了相关学者。

        创作风格成就独特魅力

        尽管叶芝称自己是“最后的浪漫主义者”,但他糅合了浪漫情怀、唯美主义、象征手法以及东方色彩的复杂创作风格,让人们很难用某个文艺思潮的典型特征来审视他的作品。

       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傅浩表示,他并不否认英国文艺复兴、浪漫主义、唯美主义以及法国象征主义对叶芝的影响,因为叶芝早期的诗歌创作特别是爱情诗,正是凭借着细腻的情感和优美的形式“征服”了世人。不过,在傅浩看来,中后期的叶芝在经过某些神秘主义“洗礼”之后,便形成了一种非典型的、独属于个人的象征主义。

        上海师范大学爱尔兰文学研究中心副教授蒲度戎认为,喜欢神秘哲学的叶芝,不仅从布莱克和雪莱等英国作家那里学习象征手法的运用,更从自身的“魔法活动”中寻找象征。其中,用神秘符号去冥想就是“魔法活动”之一。因为叶芝相信,象征储存于人类的大记忆里,连接着人类的激情和思绪,可以通过冥想被召唤出来。所以,叶芝的象征主义可以称为魔法象征主义。

        不少研究者认为,叶芝独树一帜的象征主义风格,与他很早就接受东方神秘主义的某些观念不无关联。蒲度戎告诉记者,叶芝作品中的东方因素主要有三种,即拜占庭色彩、印度色彩和日本色彩。

        傅浩用“微妙”来诠释叶芝与东方的关系。“他早期和晚期的诗歌题材都不时涉及东方事物,作品中所表达的哲理,有许多都基于源自印度、埃及、日本、美索不达米亚乃至中国的东方智慧之上。”傅浩说。

        对于叶芝复杂创作风格的成因,蒲度戎认为,扎根于爱尔兰文化传统,尤其是凯尔特神话和民间传说,又融合了爱尔兰传统音乐和当代政治的“爱尔兰特质”是原因之一。傅浩认为,叶芝的得天独厚之处就在于貌似处于边缘,实际上左右逢源。作为英裔移民的后代,他一面运用着作为母语的英语,一面使用着作为民族遗产的爱尔兰文化资源。

        难以模仿却持久不衰

        1923年,叶芝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,中国国内对他作品的译介日渐增多。茅盾、王统照、郑振铎、田汉、袁可嘉等人均翻译或介绍过他的作品。

        在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何宁看来,这些引介让人们对叶芝诗歌中多样的风格和象征的手法有所了解,并对当时的诗人和作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。

        蒲度戎向记者解释说,茅盾等人更倾向于把以叶芝为代表的爱尔兰文学当作被压迫的、弱小民族的文学,从中寻找“感动”。郑振铎等作家崇尚的人生研究,与叶芝的浪漫神秘之间明显存在隔阂。有限的影响力,其实从另一个侧面折射出叶芝创作的独特魅力。我们可以从中获得感动,却难以模仿他的风格。

        当然,“难以模仿”并不妨碍叶芝的作品在中国的经久不衰。蒲度戎道出其中的缘由:“作为叶芝在中国最初的知音王统照认为,他在叶芝的作品中,感受到了民族复兴的渴望和一个洋溢着爱与美的世界。”

        更多研究空间亟待探索

        叶芝在中国的影响力之所以有限,与学界对叶芝及其作品的研究状况不无关联。何宁介绍,中国学界对叶芝的研究,主要集中于诗歌风格、象征手法、现代性以及神秘哲学等方面。这些理论探索虽然始于20世纪30年代,但直到80年代才真正开始发展。

        应该说,中国的叶芝研究历经了一个从作品评介到思想研究的过程。自20世纪末,诸如对叶芝象征主义主要来源的剖析,关于他神秘哲学的来源、内容以及对文学创作的本质影响的探究,论证他作为诗人的复杂的现代性等议题,才逐渐让叶芝研究走向深入。然而,这种深入并不意味当前学界对于叶芝研究已经比较理想,实际上,还有很多领域仍待探索。

        蒲度戎注意到,学界忽略了对叶芝戏剧、小说和文论的研究,特别是在叶芝小说的批评方面,甚至是完全空白的。
 
        “对叶芝一生所写大量书信善加利用,不要让叶芝研究与译介相脱节,结合研究者个人的文化背景来审视叶芝对东方文化的看法和应用等,都是进一步拓展叶芝研究的有效手段。”傅浩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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